1月11日晚（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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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大志的叔叔牛得地因为挨了大哥牛得水的骂，气得一个人在家里喝闷酒。

下午老弟兄三个在大志家里开家庭会议。大志的父亲把牛卖了，也不同意镇领导关于补偿的决定，但大志就做了主，说还是算了。

组长听了大志的话，显得非常失望，说：“大侄子，意见不提白不提，这钱能多要一点是一点。毕竟我们的损失还是太大了。”

大志说：“杀牛卖牛的事，主要责任在村民自己，与其他人没有直接关系。补偿的钱，我们家不要。”

组长看大志一再坚持，就没有再说什么。

叔叔牛得地却喊道：“少说也要1000块。要不是牛解放这驴日的半夜在广播里哇啦，我能杀牛？”

组长说，我一定把你的意见告诉上面。但是具体情况怎么样，我看，还得领导决定。

组长一走，叔叔就很不高兴，冲着大志吼道：“你真是当兵当傻了，前几天拿那么多钱补工钱，今天又不要卖牛的补贴。如果那钱你不要，可以给我这个穷叔叔啊。”

牛得水一听弟弟的话就骂道：“你一天到晚没脑子，又不想出去打工，还有脸说。如果你那时听我的，这牛不是还好好地在圈里呆着。你还好意思跟人家要1000块。你把牛杀了，牛肉就不是钱？”

这牛得地平时受哥哥的气比较多，今天本来就不开心，大项目说没有就没有了，牛说杀就杀了，而牛解放却什么事也没有，就这还被哥哥骂，他就回了一句：“你是村里有名的军师先生，是脑子最好的人，以后请你不要再说我这个一天到晚没脑子的人。”说完就气恨恨地走了。

牛得地回去就让媳妇切了一盘子牛肉，一个人唉声叹气地喝闷酒，喝着喝着就高了。

女人是知道男人脾气的，酒一高就闹事。平时她是能控制男人的酒的，因为男人也知道，喝酒没有个人提醒很容易出事。过去喝醉的时候，还把邻居的胳膊打断过，本来是要坐牢的，后来赔了人家钱并得到谅解，这事就没有弄到公检法那儿。女儿在城里读高中，家里就她一个人陪自己的男人。她本来是要叫大伯子来的，因为大伯子能管自己的男人。但男人说，老子今天不高兴，你胆敢出去叫那老东西，老子就劈了你。还有，你把那老东西叫来，我一起打。这一来，媳妇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男人喝醉了。她也想好了，男人如果醉了，就把大志叫来控制他。她知道，侄子武功是非常了得的。但她没有想到，大志看村里因为自己出了这么大的事，非常烦恼，就打电话给双武，很快双武就来把他带出去吃饭了。

牛得地一边喝，一边大骂牛解放，媳妇听烦了就说道，人家都住院了，就别骂了。

他嫌女人管他，就火了，站起来用手指着女人骂道：“你再敢说，看我把你的牙打得碎不？我现在就找牛解放去，让他赔我的牛，还有每亩800块租金。”说完就一掀门帘子出去了。

看男人疯疯癫癫的样子，女人一看不好，就打电话到大志家，还没等那边喊“喂”，就拉开了哭腔：“大志他叔喝高了，去找牛支书的麻烦了，快叫大志去把他拉回来。”

电话是云志接的，云志说：“哥哥被战友接走了。”这边的婶子就感到了绝望：“今天指定要出事！云志啊，你叔叔喝了一斤多啊。”

云志放下电话就赶紧告诉爸爸。爸爸一听就说坏了，这浑球本身力气大，一喝醉，几个人都控制不住，就赶紧放下夹在筷子上的肉，连忙往牛支书家跑。

这还没到牛支书家，就听到支书家方向有吵吵闹闹的声音。牛得草心里就紧张了，不由地加快了步子。

到了牛解放家门口，就见围了很多人，地上有个老太太在哭。牛得草就问怎么了，就有围观的说，你兄弟把牛支书的孙子抱走了，手上还拿了支书家的菜刀，说要用支书的孙子找支书换牛。

牛得草又问，支书家里不是还有人吗？那人说，都在医院呢，家里就留了老人带孙子。

“人往哪儿去了？”牛得草问。

“村口方向！”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牛得草心就嗵嗵直跳，听明白了就急忙往村口跑。还没赶到村口，就听得嘈杂的声响很是喧闹，他知道，一定是闹事的弟弟在发酒疯。可走到跟前，两腿就软得站不住了。

牛得地不知怎的就爬到了房顶上，一手抱着拼命哭喊的小孩，一手拿着个菜刀舞着，嘴里反复喊叫：“叫牛解放出来，再不出来，老子就砍了这小兔崽子。”

下边站满了人，大家乱哄哄地劝他不要冲动。有人说，不就是一头牛么，杀了就杀了，至于这么冲动？

“一头牛，你们说得轻巧！一头牛怎么了？一头牛给我干活，我的农活都指望这头牛呢！要不是牛解放这狗日的半夜喊叫，我至于杀牛吗？”牛得地在屋顶越喊情绪越激动。

很快，就有人注意到，牛得地已经不是单纯的为了牛了，他声嘶力竭地喊叫，夹带了许多的怨气，就连那年牛解放在村口对他翻白眼，都记得一清二楚。这次，因为牛的事情，引发了他和牛解放的新仇旧怨。人在豁出去的时候，脑子里就会想过去不愉快的事，并把它极端化，然后加速豁命的情绪。此时的牛得地就是这样，更何况他还是个醉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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