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 / 2）

第十四章

赵子开回到山上，荷姑娘和刘义哲急忙围住询问，赵子开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事情已经弄好了。下午半晌，山下的人马果然撤离了，众匪们有些迷惑不解，谁也弄不清其中的根梢，赵子开的身世和做法有些扑朔迷离，甚至有几分神秘了。

苏麻子走过来拍着赵子开的肩膀说：“中啊你，弄得不赖，这活叫你做绝了。”说完，阴阳怪气地干笑两声走开了。

天黑时分，苏麻子丢下话：“来打山寨的人马被赶跑了，让弟兄们饱餐一顿，酒席接着开宴，好好庆贺庆贺。”

晚上的宴席很热闹，山寨里喧嚣一片。苏麻子推脱身体不适，没有给众匪们敬酒，早早回到住处去了，临走让莲夫人和二楞子陪他一同回去。

赵子开没有心情凑热闹，拉起刘义哲到野外溜达去了。

荷姑娘去得晚一些，赶到那里一看，没有苏麻子在场，更找不见赵子开和刘义哲的身影，便索然无味地退了出来，急忙去寻找赵子开和刘义哲了。

苏麻子回到住处，坐下来轻声问道：“这一回你们没觉出哪儿不对劲吧？”

二楞子说：“这回打得怪顺手，我还没使住劲哩，他们可撤兵啦，不过瘾。”

莲夫人想了想说：“我觉着这事有点弯弯儿。”

“弯儿到哪儿了？说说看。”苏麻子问。

莲夫人一时说不出个头头道道。

苏麻子说：“这回不知道蚂虾从哪头放屁了吧？你们啊，真是掐算不出里头的子丑寅卯呀。”

荷姑娘没有找到赵子开和刘义哲，心想他们一定是在苏麻子处，就寻着找来了。

屋里的苏麻子压低声音说：“这小子一上山，我就觉得他不是省油的灯，处处显摆自己，事事笼络人心，用尽了心计。刚站住脚跟，就和赵其奎串通一气，鼓动我去打瓦房楼，差一点要了我的小命，反过来我还得把他当恩人敬着，戏演得有板有眼！他把荷姑娘和刘义哲哄到一堆儿，要把歪脖寨弄得七零八落，再来收拾我，棋走得妙啊！对他我天天都留着心眼，连做梦都提防着他。糊弄到今天，他这一回才算把尾巴露出来了。他忘了我麻爷是吃哪碗饭长大的，给他个梯子他就往鼻子上爬了。他觉得怀里揣的柿子捂熟了，春节前就编排个理由提出下山，我有意试探他的深浅，信马由缰放他走了。他出去日弄一天不知从哪儿撞上个死人，还装模作样给我弄回来个人头，我不问他下山做了啥事，他也就不给我细说端底。结果哩，十几天后保安团的人就来攻打我歪脖寨，他想做个内应，一窝端了我苏麻子。幸好我把他看得太紧，歪脖寨又占尽天时地利，他一见事情缠手，声言要下山趟平这事，实则是去通风报信。不到一天工夫，他回来就轻轻巧巧说把事摆平了。堂堂一个保安团加国军兵力，兴师动众来攻打咱，他一个山上的小匪，想让人家怎么着就怎么着，说撤人就撤人，说摆平就摆平了？麻爷我在江湖上摔打几十年，黄风黑雨啥没见过，袖筒里藏这点本事，也敢掏出来在我面前耍耍，黄嘴叉子，毛还没长齐，也敢跟我苏麻子比当比当啊！”

“麻爷是说他是保安团放进来的眼线？”二楞子问。

“你听了半天是猪脑子？这不是明摆着嘛！”莲夫人说。

“那麻爷还让他当杠头？”二楞子又说。

“要不我能稳住他？”

莲夫人悄声问：“麻爷打算咋办？”

苏麻子阴冷地说：“当断不断，必有后患。做事最怕内外勾结，过不了多久，保安团和国军主力还会来攻打山寨，咱应付了一时，应付不了长远。我几十年闯下的这点家底经不起折腾，保不准哪天就要被吃掉。只要这小子在山寨一天，咱几个和弟兄们的脑袋就不会稳当，到时候哭都来不及。他既然串通官府来收拾我，就是天大的不仁，那也别怪我做事心狠手辣，为人不义。心患不除，不解心头之恨。这事一刻也不能拖下去，再不动手，大灾大难就要砸到头上啦。一会儿就招他来见，进门二话别提，乘他不备，活做利索点，咱仨同时开枪，先把他撂倒……”

门外的荷姑娘悄悄听完，倒吸一口凉气，不禁打了惊颤。她轻手轻脚退出来，撒腿就跑。

赵子开和刘义哲刚刚回到住处，正在意犹未尽地谈论着胁迫李殿臣撤兵的惊险经过，忽见荷姑娘气喘吁吁地闯进来，惊恐地说道：“不好了，要出大事了。”

听完荷姑娘的叙述，赵子开和刘义哲都楞了，他们谁也不相信这会是真的。

荷姑娘心急火燎地说：“人命关天，先躲起来吧。”

赵子开仰头叹道：“躲哪里？他要是容不下我，能躲得过去吗？”

刘义哲说：“要不这样，你先躲起来，我和荷姑娘再去探个究竟，如果真的有凶险，你就悄悄下山，赶快逃走。”

赵子开摇了摇头说：“没想到我真心实意来投奔他，他竟会往邪路上想我，看来这个小山寨是待不下去了。他要是想对我下手，这个时候我肯定是出不去了。”

荷姑娘催促道：“一会儿就有人来叫你，赶快拿个主意吧。”

赵子开站起来冷静地说：“还是我去见见麻爷吧，有话当面说清楚，死也死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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