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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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可能。”柳下跖正色道，“我临走时已经吩咐过，若遇到敌军，要死守营寨，决不可擅自出击。”

“哪怕是将军的匪团抗命逃窜了。”冷若虚道，“刚才斥候说，营寨周围没有打斗的痕迹。”

柳下跖思考片刻，说道：“那不如这样。姑娘你带上人手，我一个人与你去营中打探情况。其余之人，都在营寨附近驻扎，以防变故。姑娘你看如何？”

“可以。”冷若虚答应道，“还有，将军以后不要再叫我姑娘了。你看我哪里像姑娘呢？”

“那，我该如何称呼你？”

“叫我大王可好？”冷若虚在盔甲里嗤嗤地笑道，“我可没有将军你这样谦虚呢！”

“‘大王’这个称呼，恕我直言，很不妥当。若是有君王之实还好，否则会给人一种强盗流寇的感觉。所以我也只是让人叫我‘将军’。”柳下跖笑道，“不如还像之前那样叫你公主吧？不过这一次是货真价值的了。”

“也好。”冷若虚点点头，随柳下跖穿过一片灌木，眼前便出现一座军营。

“就是这里了。”柳下跖说道，“我临走前，特地挑了这样一个易守难攻的隐秘之处。为的就是让他们能老实等我，谁想出了这等变故。”

冷若虚命令军队在此驻足待命，带上左右侍卫，随柳下跖踏入军营之中。

确如斥候所言，营中没有丝毫打斗过的痕迹。柳下跖仔细检查了营帐，里面空无一物，所以的辎重都被搬走了，可见他们并非是慌忙逃离。

既如此，只剩下一种可能了，可柳下跖心中迟迟不能接受。

这时冷若虚从另一定营帐里钻出来，替柳下跖说出了他心中所想：“撤得这么干净，该不是他们趁将军不在，各自逃窜了吧？”

柳下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匪团同心同德，行止皆如一人之类的话，他是经常挂在嘴边的。如今手下皆作鸟兽散，他一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只得含糊应对道：“或许是有人冒充我的名义，给他们下达了命令也未可知。我之前本打算在城中转转就回来，很多事情都没吩咐。”

一位新军上前，附耳对冷若虚汇报情况。冷若虚听罢，转身对柳下跖说道：“我倒是宁愿他们强盗习气未除，散伙继续去当土匪。将军的匪团也非同小可，若被人利用，不知道会做出怎样的事来。”

柳下跖愁眉不展。之前在鲁国时，就有人告诫过他：人无定所，则行无定心，光靠道理和信念，终究难以让人服膺。当时柳下跖不以为意，如今看来，怕是要应验了。

冷若虚在营中走了走，对柳下跖说道：“把孙军师他们接进来吧，将军的部下也来营中休息好了。”

“怕是也只能如此了。”柳下跖叹气道，“公主的队伍呢？如何安排的？”

“一小半去周围打探消息，剩下的留在营地外围，以防不测。”

“公主的部下呢？不用休息吗？”

“他们不用休息。”说着，冷若虚拍了拍身旁一位新军，“只有人才会累，才需要休息。”

“不是人？”柳下跖惊讶道，“那他们是什么？”

“说不好。”冷若虚看着身边的新军走远，说道，“反正我只把他们当成执行意志的工具，他们自己心里也明白。”

冷若虚和柳下跖分别将手下安排妥当。孙武说自己年纪大扛不住，先去休息了。鹿姬此时尚有一口气在，暂时由屈公子照看。

柳下跖身心俱疲，但一想到自己的队伍不知所终，心里便焦虑起来，在营帐里来回踱步。

冷若虚坐在主将的位置上，饶有兴趣地翻弄面前的几案，对柳下跖道：“将军过来坐着吧，走来走去的，还能把自己的队伍走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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