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战扬名万事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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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布幡下，一个圆润饱满的“酒”字，随风飘动。此处是应天一个小酒坊，这里的酒乃“杜康”，众所周知，古代杜康造酒，闻之有股天然的酒泉香，观之清冽碧透，饮之清香甘醇，让人回味无穷。

三人一桌，上有几碟花生青豆，凉拌小菜，正是下酒佐料。凌楚瑜道：“小兄弟不嫌弃喝酒这么寒碜吧。”少年笑了笑，道：“喝酒吃肉，图一时口欲，乃江湖莽汉所为，哪里知酒中滋味，如此这般，甚好！”凌楚瑜对眼前这少年颇有好感，举杯道：“爽快，干！”两人一饮而尽，少年赞道：“痛快！”凌楚瑜眼神瞟向凌纱儿，凌纱儿嘟嘴“哦”了一声，乖乖拿起酒壶，给二人斟酒。凌纱儿平日虽顽皮不听话，可但凡凌楚瑜招待人，她还是乖乖听话，在一旁倒酒。

凌楚瑜道：“还不知道小兄弟如何称呼？”此番倒不是打听对方身份，只是想如何称呼而已。少年却意外爽快道：“我叫杨景，家里人都叫我六郎。”凌纱儿接口道：“那你在家一定是排行老六咯？”凌楚瑜低声喝道：“纱儿，不得无礼！”凌纱儿“哼”了一声，抓起一把瓜子，扭身在一旁磕了起来。凌楚瑜拱手陪笑道：“抱歉，妹子无礼。”杨景倒不介意，笑道：“凌姑娘确实冰雪聪明，我在家中却是排行老六，凌少镖头可以唤我六郎。”凌纱儿冲二人做了一个鬼脸，又继续嗑瓜子。凌楚瑜举起杯子，道：“六郎，干！”杨景也不含糊，举杯同饮。

几杯过后，杨景面不改色，凌楚瑜暗暗生奇怪，这“杜康”酒虽醇，但后劲颇大，杨景年纪轻轻，却有如此酒量，倒不常见，道：“六郎来到应天府，可是参加这武林大会？”杨景点头道：“确有此意，这武林大会乃第一盛举，不可错过，不过倒是想结交一下英雄好汉。”凌楚瑜道：“哦？那依六郎之见，这谁又是英雄，又有谁何为好汉？”杨景拾筷夹了一颗青豆，送入嘴中，道：“凌少镖头这是要与我把酒论英雄？”凌楚瑜笑道：“古有曹孟德刘玄德煮酒论英雄，今日你我在这青幡帐下又未尝不可。”杨景道：“这英雄豪杰，多若牛毛，我一介毛头小子，又有何资格评头论足，不过......”杨景放下筷子，饶有深意道：“要品评少年侠客，我倒是有一番见解。”凌楚瑜奇道：“哦？说来听听。”

杨景右手拿起一只筷子，在半空摇晃，缓缓道：“苗月寒，为人坚韧不拔，刀法千变万化，善弓射，可惜太过冲动，脾气跟我七弟倒是有得一拼，蛮牛。”凌楚瑜笑道：“若脾气能改，稳重些，就是一头连虎狼都畏惧三分的牛。”杨景点头继续道：“白良，犹如骏马，热情奔放，家传鞭法神出鬼没，可惜，性子顽劣，倒像一匹未驯服的野马。”凌楚瑜道：“白良若想成为领头的马，性子确实要多些收敛。”杨景道：“青天涟，一只刚学会飞翔的雏鹰，想证明自己却又畏惧这广阔天地，裹足不前是他的缺点。”凌楚瑜道：“天涟自信不足，若不加以引导，怕难成大器。”杨景继续道：“骆霞，剑法虽妙，但性子孤傲，有些目中无人，像野猫，一不小心就被她抓伤。”凌楚瑜一听，觉得恰如其分，连忙苦笑摇头道：“惹不起。”杨景道：“宁少宇，此人虚有其表，妒贤嫉能，狐狸。”凌楚瑜想到宁少宇几张面孔，露出鄙夷之色。杨景饮了一杯酒，继续道：“公孙鸿，武功不错，为人敢爱敢恨，比起宁少宇，他倒是真实得多，狗。”凌楚瑜失笑道：“若他听了，非气死不可。”杨景道：“他格局眼光小，又听命于东方家，不是狗又是什么？”两人大笑。杨景面色忽然一沉，严肃道：“上官飞，一头狡猾的狼，狼有血性，睚眦必报，你可小心了。”凌楚瑜心头一凛，上官飞的性格他比如何人都清楚，不禁后背发毛。杨景道：“东方胜，一头猛虎，得其父之威严，年少稳重。”凌楚瑜不得不承认，东方胜在指挥领导层面，要胜过自己。杨景道：“欧阳云，人中之龙，他和东方胜乃世交，也是世仇。”凌楚瑜道：“龙虎斗吗？”杨景道：“这是不可避免的。如今的局面，并非一朝一夕，这是两大世家不断积累所致，你不过是一个导火索罢了。”

杨景一口气说完，每个人点评都恰如其分，凌楚瑜觉得有趣，“六郎此番言论，很是新奇，你可认识这些人？”杨景哈哈一笑，坦然道：“观人之术，一望便识，一认便知，不需结交，有些认识久了，反而最为陌生。”凌楚瑜眉头一挑，杨景年纪轻轻，心思却如此知世故，来头必定不小，笑道：“不错，六郎眼光独特，但人心隔肚皮，岂能一眼看穿？不过都说人至察则无徒，而你却让我更想和你结交。”杨景笑道：“那是因为你我是同一样的人。”

凌纱儿在一旁听得颇有兴趣，忽然问道：“我哥呢？你把其他人都说了一遍，那我哥像什么？”杨景赔笑道：“是是，凌姑娘怪罪得对。”凌楚瑜不喜欢被人品评，道：“六郎不要见怪，我这妹子闹得很，无需在意。”杨景道：“无妨，方才也是我的愚见，见笑了。来，干！”两人举杯，开怀畅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