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霍光的好学生刘病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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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宣帝完全成长在霍光的时代，生长在霍光的影响下。他小时候生活在掖庭，掖庭本身就是皇宫的一部分。张安世的哥哥张贺，是刘病已少年时代的抚养人。张安世的儿子张彭祖，过继给了张贺，张彭祖是刘病已从小的朋友。因此政治，对于刘病已并不陌生。等到刘病已稍长，他喜欢乱串，但是他财力有限，也没跑多远，就是绕着长安城周围方圆200公里的地方转。这段生活经历让他了解民间疾苦。他对霍光治理下的大汉，有切实的认识体会。等他当了皇帝，亲眼见到霍大将军，亲眼看到霍光治国理政，霍光的行政风格，行事风格，深刻地影响了他。毫无疑问，霍光就是他师傅，他在默默地向霍光学习，体会霍光的用心之处。汉宣帝是非常认可霍光的治国理政的。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在霍光族灭15年之后，表彰麒麟阁十一功臣，将霍光排在第一位，而且为了表示尊重霍光，不称呼名字。汉宣帝分得很清楚，铲除霍光死后的霍禹集团和认可霍光治国理政成果，是两回事。

和霍老师学习的第一个成果就是，霍光死后，刘病已是不能容忍霍家在朝堂里面，庞大、盘根错节的关系网继续存在。即使霍禹、霍山、范明友、邓广汉这些人很低调，平常不串联，那也不行。这和防止火灾一个道理，防火一方面是不要有火星子，另一方面是要清除可燃物。霍氏家族就是汉宣帝身边堆放的易燃易爆物品，是柴火垛，碰到火星子就可能着起熊熊大火。解决问题必须要釜底抽薪。汉宣帝的方法很古老，和郑伯克段于鄢一样。汉宣帝把霍光一家人高高捧起，然后重重摔在地上。这个过程用了两年，最后霍去病，霍光后人被灭族，霍禹被腰斩。详细过程我们后面再说。我们还说回霍光的评价问题。

霍光61岁，死了。他棺材板子盖上了，棺材埋进土里了，应该有个定论了。

班固给霍光的评价，是一个成语，叫做“不学无术”。本书到现在我们已经讲过两个成语典故。第一个是“汗流浃背”，是在汉宣帝第一任丞相，太史公司马迁女婿杨敞的故事里面产生的。杨敞的故事里，杨敞听到要废黜刘贺的事情，吓得“汗流浃背”。这是第一个成语典故。后来刘病已登基，霍光陪同刘病已到刘邦庙里磕头，又出了一个成语，叫做“芒刺在背”。1米7，56岁的霍光站在1米92，18岁的刘病已身后，让刘病已感觉“芒刺在背”。这是刘病已和霍光两个人创造的成语典故。现在霍光死了，盖棺定论，班固给霍光量身定做一个成语，叫做“不学无术”。原话是这样：“然光不学亡术，暗于大理。”

为什么班固说霍光不学无术？霍光离开山西临汾之前，十来岁。霍光在山西生活期间，学习过什么？史书上没有记载。以他父亲霍仲孺的小吏身份，能让霍光认识几个字，粗通一些律法知识就不错了。霍光来到汉武帝身边，担任郎官，很快成为汉武帝贴身信任的郎官，然后历任侍中、奉车都尉、光禄大夫，霍光从来到长安，就一直跟在汉武帝身边，一直处于边干边学，边学边干的状态。霍光只能碰到什么学什么，他没有脱产学习过，他没有大块时间系统学习儒家经典。其实，他离太学很近，但是汉武帝没安排他进太学学习。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确立的官学思想体系，确立了太学里面教学的内容，就是五经。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初期，五经学派林立，并不统一，分支很多。前面讲夏侯胜，他是《尚书》大夏侯派的创始人，相对还有《尚书》小夏侯派。这两派有什么区别，我们今天已经不得而知。老丞相蔡义精通《韩诗》，这《韩诗》也是《诗经》其中一派。现任丞相韦贤《礼》、《尚书》，《诗》都很精通，现任御史大夫魏相精通的是《易经》。蔡义、韦贤、魏相就是学而有术的人，霍光不学无术，就是说，太学里面传授的学问，霍光都不懂，或者说他只懂皮毛。霍光没有进过太学，也没有拜过师傅。如果霍光系统学习过《五经》任何一种，史书肯定是要记载的。班固说霍光不学无术，是说霍光不懂儒家的任何一门经术。因为霍光没有学过经术，因此班固说他暗于大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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