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未来的路上，没有我

小橘请假回家了，我闲来无事便帮她去送饭。我进到那孩子屋里的时候，他正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小孩叫时透无一郎，今年十岁，除此之外他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我看着被子凸显出来的瘦小的轮廓以及他愣愣的神情突然感到有些难受。

“无一郎是吗，可以吃饭啦。”我有意识地上扬声线，想让自己的声线显得活泼些、温柔些，也许是自作多情，但我想尽可能地驱散这孩子对周遭的陌生感。

看到他我就想起了当日睁开眼，后来意识到自己已在另一个时空时那一瞬间的恐惧与茫然。这孩子与我不同，我是成年人，适应的也比较快，即便没有家人我也可以靠自己活着，可他还小，虽然那双眼睛空洞洞的什么也看不出来，但感同身受的陌生感还是让我忍不住对他好些。

那么第一步便是把那一看就营养不良的小身体喂养的胖一点吧！

床上的少年听见了我的话，他如一台年久失修的机器般慢悠悠地将头转向了我，四目相对，我又笑着说了一声“开饭喽无一郎！”他一声不吭地看着我，也不知在想什么，我也一言不发地与他对视，毫不回避，静静等待。

“……嗯。”

终于，他从鼻腔里发出声音回应了我，淡淡的喜悦情不自禁地溢出，我欢快地将食物放在他床边的柜子上，然后起身回到了门口。临走之际，我还是忍不住多嘱咐了一句，

“要快点吃哦，要不然就冷了！”说完我也没看那孩子的反应就走了，我知道他听见了，“无一郎虽然不喜说话，但有时却意外的乖巧”这是小橘告诉我的话。

之后的一段日子都是我给无一郎送饭，哪怕小橘回来了也是如此，看我如此主动，小橘还打趣道“还从没见阿融你对哪个人这么上心呢，你现在好像一个爱操心的妈妈哦～”

说实话，我也觉得现在的自己有点母爱泛滥，明明以前从未对某个孩子如此上心过。现在我的脚步总是会不自觉地朝无一郎那儿走去，我会时不时地跟他说说话，哪怕这孩子很少做出回应。

我有时还会在送完饭后变态地扒着门缝偷看他有没有好好吃饭，看着他一小口一小口往嘴里塞饭粒时我都有种莫名的成就感。

就像现在，看着无一郎的侧脸我心里止不住的欣慰，因为，他胖了！虽然不多但确实胖了，他那因长期营养不良而瘦削的脸上终于有了点儿婴儿肥！

我陷于自己的成果中，看着无一郎的侧脸内心欢喜，可看着看着，我突然发现那孩子的身上出现了虚影，那影子模糊看不真切，我搓了搓眼，想着自己是眼花了，再看去时那影子已消失不见，似乎刚才的画面只是一个错觉，但冥冥中我有一种直觉，好像，我曾经也是这么看着一个孩子的。

这感觉来的莫名其妙，我不禁回想了一下二十多年的人生，一个母胎solo哪会有什么孩子呢，而且先前和亲戚或别人家的孩子也没什么过多的接触。思及此，我摇了摇头，把这种莫须有的念头剔除了脑海。

约摸一礼拜后，这次我又和往常一样去给无一郎送饭，没想到这一次见他，他居然握着一把小刀在出神。

刀剑皆是锋锐之物，一个孩子拿着本该是件危险之事，但我并不担心。因为在一次偶然与杏寿郎的谈话中，他告诉我无一郎家的鬼是无一郎杀掉的，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其家中种种迹象以及鬼杀队队员看见的那把沾染着大量血迹的斧头都指向了这个年幼又瘦弱的孩子。

我听到的时候沉默了很久，心里有些压抑。我难受于在这个非战乱的时代已经有如此年幼的孩子不得不拿起武器去战斗，可笑的是敌方还不是人。鬼无论是体型还是能力，人类都跟其相差甚远。

我又想起了那天晚上遇到的怪物，仅是一个照面我就知道自己会死，无一郎他那么小，那么瘦却能打赢，除了天赋异禀之外，我想一定还有别的原因支撑着他。也许，是因为那另一个死去的孩子吧。他失忆了，是不是就是因为太过痛苦了呢……

“那孩子有天赋，若加入鬼杀队一定是很大的助力！”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听见这话了，自从大家知晓无一郎杀了鬼之后便不断有此类言论传出，听说此前在无一郎还没失忆时，主公的妻子天音夫人还去拜访过他家，只不过被他兄长赶走了。我不知道那孩子有没有听到过，但我希望他没有。

如今我又从杏寿郎口中听到了相似的言论，想来那孩子是真的“强”，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就因为他杀了鬼有天赋，就应该继续拿起武器去战斗吗？虽然加不加入鬼杀队全靠自身意愿，主公也从不强迫任何人战斗，但我觉得那些话本身就是一种束缚，一种压迫，至少对我来说确实如此，如果我是失忆了的无一郎，它们会影响我的情绪甚至左右我最后的判断。

我知道自己过于敏感，也明白我的思想不对，总是带着不好的念头去揣测他人，可是我真的忍不住，明明已经在鬼杀队看到过那么多年幼的孩子，为什么这个人一旦变成无一郎我就会这么难受呢？明明我与他才认识十几天而已。

但我知道，我不是无一郎，我永远都不可能替他做决定，所以面对杏寿郎的话我没有反驳，只是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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