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万鬼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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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魄缓了口气继续道：“云梦泽那次，我的修为因被覆舟的身外化器压制，并无把握在保全你的前提下击败覆舟，故而才出言将他引开。蜃境之事让我颇为后怕，才将计就计安排了假玉琮放在冥界，妄图将幕后之人一举歼灭，我母亲一直暗中相助，药是她拿的，你也是她救的，我所说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便叫我魂飞魄散。”

“知道了。”张乖涯面色沉静如水，信还是信的，这事儿白魄先前也提过，只是没说的这么详细，所以他方才不肯承认，只是因为想把雾人引出来吗？

“还有——”白魄继续传音，异瞳定定的看向张乖涯，冥玺浮在他肩头，他双唇紧闭，声音却清晰的在张乖涯脑中响起，“我对你的情意是真真切切的，从不曾掺杂半分虚假。”

张乖涯松了手诀，垂头望见“恕己”清亮的剑身上映照出自己半边面颊。那面颊是久不见光的苍白，与往昔莹润透红的颜色相去甚远，更显得眉头睫羽黑得深沉，几乎压出了一片阴郁。

张乖涯吓了一跳，数月没照镜子，怎么变得不像自己了。

白魄见他久未回应，等得心焦，上前一步抓过他手臂，拖着尾音叫了一声，“乖涯——”

“嗯？”张乖涯挣开手臂，想了想又反握住他腕子，两指搭在他脉搏上，指尖融白的灵气送入他经脉，这本是修士最忌讳的举动，若张乖涯心怀不轨，可立时搅碎白魄灵台，然而张乖涯做的自然，白魄也毫无反抗。

灵气在他身上游走一圈，代替眼睛观察白魄体内情况，见他黑气弥漫的灵台悬着拳头大小布满红色细纹的鬼丹。

一位小孩儿端坐其上，黑、红两色的翼翅伸展开来，微微颤动间抖落粼粼的光羽。

他的发丝用华贵的鎏金纹立翅冠束起，脑后还垂着嵌玉的流苏，就连繁冗的黑底捻金羽纹重锦衣也压不住他容颜的妖异。

白魄元神闭着眼，眼尾的金红鎏线比他本人的更为清晰绮丽，再仔细一瞧，才发现那小人儿耳、鼻、口、目都绕着丝丝缕缕的血光，这是他胎光一魂还没好全的缘故。

张乖涯收回手，睁开眼就见白魄乖顺的站着，一副逆来顺受的委屈模样。

张乖涯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却瞟了眼楼下与圣昀打的激烈的雾人，转而掐诀传音：“若你胎光一魂今生今世都无法修补，导致修为停滞不前，你让我拿什么来还？”

他没直接说出白魄魂魄的情况，也是顾虑雾人方才所说，那背后之人明显认为这一切都是白魄设局害他。魂魄受损亦有可能都是装的，好把他们都骗来冥界一举绞杀。

故而不敢轻举妄动，若让他们知道白魄是的的确确伤得不轻，实力不如从前，后果将不堪设想。

“你在哪儿我在哪儿，你能得证道果，我便也能肉身成神，不必担心。”白魄安抚，他扯起嘴角，露出两侧尖利的犬齿，不怀好意的一笑，“你若非要还，便日日帮我净化体内冤魂阴气如何？”

张乖涯面色一红，撇开头去，他紧了紧手诀，传过去的音带着些微怒气，“你以后若再如此行事，不看重自己的性命，别说帮你净化，咱们就此经年过往，天各一方，谁也莫扰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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