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过去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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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了一阵，卓然才知道要去哪，那个地方他去过——一个自己不愿面对的地方。

两人下车，走到卓万志的墓碑前，双双站在那里。

秋天似乎来了，凉爽的风吹落几片发黄的树叶，尽显萧瑟。

“你说的对。”卓然突然开口了，“我研究了那么多凶手的心理，却怎么也参不透自己的心。”

她没说话，牵住了他的手。

“有些过去，我不敢去回忆。因为只要去想，就会发现那些伤疤还没好，隐隐的疼。”

她转身抱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胸前，说：

“你只有敢于面对过去，才能真正与它们告别。”

“嗯。”

“抱紧我，我把它们召唤回来，然后再跟你一起把它们赶走。”

“好。”

程思瑶抱着他，在他耳边轻轻低语：

“在你很小的时候就发现，你的父亲总是认为自己怀才不遇，事实上他也确实有才，高中时期的成绩是云江第三，但当时由于那个时代的原因，他考不了大学，所以一直对此耿耿于怀。

于是，你出生以后，他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想让你替他完成他年轻时的梦想，弥补他的遗憾，所以对你的要求，一直比同龄人要高许多。

可与此同时，他又对自己的婚姻不满，他看不起自己的妻子，认为妻子配不上他。这些因素交织在一起，养成了他酗酒的习惯，所以经常是喝醉了酒以后对妻子拳打脚踢，甚至当着你的面揍你的母亲。

这些事情隔三差五地发生，每一次都加深了你的恐惧感，久而久之，你不敢忤逆他，甚至明明知道他做的是错的，你也不敢反驳。”

卓然的身体开始抖动，却被她紧紧抱住，接着说道：

“有一次晚上，你和母亲正在睡觉，他喝醉酒回来了，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到吵闹声才从梦中惊醒，然后就看见母亲趴在卧室的水泥地上，披头散发，头发被他抓住，用脚踢她。

那一次点燃了你愤怒的本能，却被他一句话吓了回去。他大吼道：妈的睡觉！要不然连你一起揍！”

“啊！”卓然终于挣脱了程思瑶的怀抱，一拳打在父亲的墓碑上，墓碑晃了几下，不动了，他的手背却开始渗血。

他像一头快要咆哮的猛兽，喘着粗气瞪着墓碑，却再次被一个柔软的身躯贴了上来，从后面抱紧，耳边再次响起了她的声音：

“你想保护自己的母亲，但你没有，此后许多年，你都在为这件事忏悔，你陷入深深的自责与矛盾之中，你不知道该怎么办，也没人能给你答案。

其实不仅仅是因为母亲，最重要的还是他对你做的那些事情——

小学三年级，那一年冬天，放寒假之前领成绩单的时候，你战战兢兢的在家门口转了好久，最后才走进了家。

因为你语文没考进前三名，怕挨揍，所以你改了自己的分数，把91改成了99，被他发现，结果面对的是更严重的后果——当时快要过年了，又正是上午，所以邻居们买菜刚刚回来，人来人往。但就是在那样一个环境下，他让你跪在自己家院门口，给你一只硬塑料凉鞋，让你自己扇自己的脸。”

卓然再次挣脱程思瑶，挥拳打向墓碑，打了一拳，又双手抱着墓碑用头连续去撞！

这一次，程思瑶没有制止他，而是继续平静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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