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孟轻轻的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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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短暂失神后，孟轻轻赶紧转移话题，以此掩盖自己情绪的些微变化。“您说，植物在炼丹的过程中，会感觉到疼吗？如果它们本来就是活着的，跟动物一样会害怕，会有痛感，那我们岂不是像屠夫一样残忍吗？”她以前在炼制一品丹的时候，因为从来没被灵植“反抗”过，所以，她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虽然炼制二品丹的灵植依旧是已经采摘下来的“死”物，但因其本身存留了灵力与些许灵性，所以，由此而生的被动抵抗行为提醒了孟轻轻，让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将来可能会不可避免的成为灵植灵兽的“刽子手”——以前故事中都骂商纣王发明炮烙之刑太残忍，但他们炼丹师，不也是要把灵植灵兽投入火中吗？想到这里，她心中突然就像堵了一道高墙，她感觉，这个问题如果她想不通，那么，她的丹道可能就要从此断绝了。

“这……”听到孙女的问题，孟宏山先是愣了一下，沉思片刻，他才缓慢而慎重的开口：“确实如此。植物、动物都是和人一样的天地灵物，它们都是有灵性的，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些品种的灵植灵兽甚至会渐渐生出灵智，有些神品、仙品，可能从出生就已经具备灵智了，比如你的那枚扶桑神木，虽然它在沉睡，但说不定它现在就已经具有意识了。一旦有了灵智，它们就会像人一样思考，也会像人一样有感官，甚至会像人一样有感情……可有时候，为了使丹药品质达到最高，尝尝需要将灵植灵兽以活体状态炼丹……”

“而你说的这个问题，爷爷之前也曾经被困扰过……那是300多年前了吧？有一次，在你曾祖父炼制一炉5品丹时，我就亲眼见他老人家把一株5品的灵参投入火中。5品灵参已经有一定灵智了，长得更像个小娃娃，当时，我看着它痛苦的在丹炉里翻滚，无声的哀嚎，我的心就猛的揪紧，甚至不敢再看下去，而是直接从丹房中逃出来……”孟宏山目录缅怀，接着说：“那以后，我的心中似乎就留下了心魔，每当炼丹的时候，就总会想起那株灵参的惨状，最危险的一次，差点走火入魔……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没能再炼出一炉丹了……”

“那……您后来是如何克服心魔的？”孟轻轻扬头望向爷爷。

“你的曾祖父使用了一招，帮我解决了心魔干扰。就是‘以毒攻毒’——在将近半年的时间里，我渡过了非常黑暗可怕的时光。我要亲眼看着无数活着的灵植灵药甚至灵兽在丹火中挣扎，听它们撕心裂肺的哀嚎，看它们一点点变得面目全非，最后化为一炉丹药……每次我想逃跑，都被你曾祖父硬绑回来，有一次，他甚至给我施加了术法，为的就是不让我闭眼睛……”说到这，孟宏山面露一丝痛苦。孟轻轻则是安静的没有说话。

“但人心真的很奇怪，当你看得多了，最后就麻木了，再看到相同的情景，也便不觉得怎样了——我就是这样生生被你曾祖父逼出来的。但是——”孟宏山一边说着，一边低下头，爱怜的看着自己的孙女，“但是，爷爷不打算用这种强硬的手段帮你克服这个心结。每个人都应该有他自己的道路要走，丹道一途何止千万，选择那条适合你的，能随你心意的，才是最可能超凡入圣的方法。所以，心里这一关，必须你自己来过了。”

“孙女明白了……好了，先不说这个了，要不，您陪我出去散散心呀？在丹神学院图书馆里，有一位很亲切的徐爷爷，他一直都很照顾我。之前回家过年的时候，我也跟您提过他的。孙女很想介绍您两位认识呢！”既然暂时想不通，那就干脆先不想，正好她可以借此机会带着爷爷出去逛逛。

“好呀，丹神学院是丹域的最高炼丹学府，爷爷此生无缘来学院学习，但能来参观一下也是好的。而且，你说的那位老人家，在这所学院里，他能在不知你真实底细的情况下，不带有色眼镜看你，还对你多番照拂，爷爷定要见见他，并且当面感谢他！”孟宏山见孙女并没有执着于刚才的心结，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便乐得赔孙女出去散散心，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动就想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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