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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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完书信，她不禁潸然泪下，他们，终是走到了这一步。她：“我想帮帮她，你说，我们现在还能帮上什么？”

换作以前，她也会和那些人一样，站在制高点用一大堆头头是道的条例去劝解，说是劝解，实则是说教。如今，她们有着相同的经历，她感同身受，也更能理解她了。他：“按信上所说，让她安心。”

她：“不行，我要去替她求情。”

他：“我陪你去。”

她：“不，这个时候，你不能去。”

她害怕突然起来。***天黑以后，妘焫燊悄悄潜入厌阦山，她想在阵法启动之前阻止，他们这种做法，简直惨无人道。命案系魔族所为无疑，能说通鹿荇与魔合作，想必魔族下了不少功夫。昨天夜里，鹿荇出现在铃铛声消失之后，显然是又一次将阵法运行完成了。还阳秘术乃不凡之物，魔族中人怕是无人能驱使，可见，鹿荇与还阳秘术的阵法有关，抑或是，他就是操纵阵法之人。三百多年了，凡人的一生不过短短数十载，鹿荇下凡修行，不知轮回转世了几回，想来这些年，他经历了不少事情。凡人可以转世投胎，奈何桥上一碗孟婆汤，前尘往事便忘得一干二净，下一世，走上崭新的人生之路，与前世再无瓜葛，人是这个人，却再也不是那个人了。还阳秘术应该不仅仅是使人起死回生这么简单，大约还能促成其他事情，比如不让凡人进入轮回，逆天改命，让凡人的生命得以长久。可惜，生死簿上的内容缺失，原本，妘焫燊是打算去地府查一查鹿荇这些年的凡尘经历，了解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万万没想到，天命之书的生死簿竟也会出现差错。鹿荇的劫，是尘缘情劫。清修了数千年，妘焫燊早已心如止水，对尘缘之事毫无杂念，因此，她不能理解鹿荇，她所能做的，也只是试着帮鹿荇从泥沼里拉回来，拉不回来的话，她会强行把他带回灵山。“仙子来早了。”

鹿荇的马车从山壁里走出来。“整个厌阦山，就是阵法之一。”

隔着轻纱，妘焫燊的眼神投进马车内。“不错。”

“其他尸体呢，还有被你抓走的人，如此大费周章，不止是为了几百个命魂吧。”

鹿荇短暂的沉默后，说道：“请仙子来，是想叙叙旧。”

他有多久，没有好好跟人说过话了。“那就聊吧。”

地上多出两个蒲团，妘焫燊席地而坐，轻轻抚手，一张几案在面前显现，分别摆上茶炉、茶叶、甘露和茶盏，最后在香炉里点上檀香。黑暗中，一缕青烟袅袅升起，温暖细腻的香气令人感到平静。“仙子的习惯一点没变。”

微风带动轻纱，揭开鹿荇面容，他从马车里缓缓飞出，坐在蒲团上。茶水很快煮开，倒上茶，妘焫燊做了个请的动作。鹿荇端起茶盏，轻轻闻了闻：“香气馥郁悠长，沁人心脾，这佛手禅茶，倒是许久没喝了。”

说完，浅尝了一小口。“灵山上，有很多。”

妘焫燊说道。“鹿荇惭愧，此生无颜再上灵山了。”

“常言道，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如今尊者的轮回之苦，是放不下，还是所有？”

鹿荇的嘴角泛起一抹苦涩：“我想听仙子一句实话。”

妘焫燊点了点头，示意他说下去。“敢问仙子，可是赢母山上的那位前辈，天地间唯一的天命玄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