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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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去找衣服，你快帮我看看。”

黑瞳小心抱着那个背包，转动光溜的身子，不时转身把一切暴露，大喇喇对着银瞳，银瞳面色不改，眼神游离到远方。

银瞳向路的方向看了几眼，终于定在一个位置，黑瞳看过去，只看到大片白沙与天接在一起，还有脚下这条路。

“啧啧，还是搞不赢你这眸力。在哪？”

黑瞳单肩挎包，仅剩的那只手伸起来齐眉放作挡光姿势，即使没有太强的光。

不过他这些姿势看着有些辣眼睛，因为他什么都没有穿，以前银瞳有些排斥，逐渐的，他发现自己眼睛耐受力好了很多，毕竟他没有弯腰，这就是好的了。但他心里还是有些担忧，担忧自己看多看久了，长了针眼会影响自己的视力。

“往东一直走，就在路边。我现在有能力自保，你尽快回来就行。”

银瞳垂目看自己的笔记本。

黑瞳点点头，背着包飞奔而去，路上没有一点沙砾，就算刚才才经历过一场沙暴。黑瞳司空见惯这一类事件的发生，他离开银瞳之后，嘴角噙着淡笑，眼光逐渐冷下来，整个人变得很沉默，跑步声与呼吸声都很小，身体的一切都收敛着，压得很微妙。

这条路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银瞳站在原地，笔记本任风吹翻过一页一页，他嗅吸迎面来的微风，看着黑瞳远去的身影，感觉着这有些久违而极其熟悉的静寂感，周遭也没有什么声响，即便沙丘上有，也传不到这条路上来。

黑瞳奋力向前，视野里终于出现了一个小黑点，他转头看银瞳那个方向，也看到银瞳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黑点逐渐放大，变成一具人的尸体，尸体黄几几的皮肤贴着骨头，两瓣嘴唇皱缩在一起，眼眶内灰沉沉，空洞洞。

黑瞳上前，依旧沉默的将尸身表面的黑色外套以及内穿全给扒了下来，现出尸体满是银白的胸腹，又顺了尸体脚上印着“NB”的运动鞋，换了脚上破洞的短靴。

黑瞳默不作声做完一切，回头跑向银瞳那里。

黑瞳跑到银瞳身前时，银瞳正在记录。

“你看我拣的这双鞋，会不会很牛逼？”

银瞳看了看，没作声。

黑瞳挠挠脑袋，下脚踢了踢地上，他疑惑的自语：“好像……挺一般。真是坑得很，还印牛逼呢，这不欺诈消费者吗。”

“都是自己做的，没欺诈到你就行了，最近的生物情况怎么样？”

银瞳拿着笔记本，询问着黑瞳。

“唉，现在的小动物，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上半个夜里我看到有只鸡交尾完，就直接死了。”

银瞳眼里显出一抹惊色，欲要下笔，并疑虑道：“不会吧，这简直是断了自己一族的繁衍路，现在的动物都进化到无我的思想境界了？”

黑瞳稍瘪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除鸡以外的呢？”

“不知道。”

“为什么？”

“因为夜里我的那只死了。其他的，应该都还好，我没看到其他的。”

银瞳难以置信的望着黑瞳。

“干嘛？这么看老子干嘛？真的死了，骗你我又没好处。”

黑瞳皱眉质问。

“……”

“额……当时事态紧急嘛。要不我再去找回来给你？”

“还好我没下笔。没鸡蛋？”

“又不是母鸡，有哪门子的鸡蛋。”

黑瞳小声嘟哝，一脸无辜，眼光转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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