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心中怨愤谁能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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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凤舞离开了？”

听完兰衣的汇报，正坐在早膳桌旁，喝着粥的云若昔微微有些怔愣，缓缓地放下了碗。她不是怎么赶也赶不走的吗？怎么突然又决定离开了呢？

本来只是随口说起了这件事情，没想到云若昔居然上了心。兰衣怔了一怔，才回答道：“是啊！昨晚上离开的。什么东西都没带，就直接跑了出去！当时，只有清堂主和凌轩在场！我们也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若昔缓缓站起身来，说道：“差几个人暗中护送凤舞公主回神舞国吧！我不想看到出现任何意外！”

“是！”兰衣答应道。

“对了……”云若昔突然又说道，兰衣连忙回转身来，听后领命，“没有必要的话，不要让人知道有人在暗中跟着她。”

小姐这是要保护她慕容凤舞作为一国公主的最后尊严吗？——在她被一个男人狠狠拒绝之后。这可不像是她们小姐的作风——她并不习惯于考虑别人的感受。

“我出去一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们知道该怎么找我！”云若昔说完，也不顾她们的反应，便径自走了出去。

最近云若昔呆在屋内什么也不做的情况越来越少，常常独自出门，也不知道究竟是去做什么。兰蝶清舞四衣对此深表疑惑，却又不敢问出口。

……

云若昔出门之后，像是有目的地一般，对于身旁的景致事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而且，专挑人烟稀少，僻静清幽的地方走。

因为她一袭白衫，轻纱蒙面，体态轻盈，恍若下凡仙子，惹起路人不断地驻足观望。云若昔干脆在人前施展轻功，飘然而过，云若昔的目光很迷茫，或许，在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些什么东西。

从那天在齐云山庄闻到了熟悉的梅花香味的时候开始，云若昔便一直在寻找着那个人的踪迹。她并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也不知道该怎么找，没有任何线索可循。她也不想差遣别的人去找，他们只会更加没有头绪。

这些日子来，她就是这样到处彷徨，凭着自己的直觉，四处乱找。她知道这是在浪费时间，如果姑姑真的想要躲起来，根本就没有人能够找到她。

……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落了一天的雪，整个天地累积了厚厚的一层雪花儿，和凌寒而开的梅花相映成趣。

美丽尊贵的霁初尊上坐在阁楼上的窗边，临风把酒，看着这个晶莹剔透的世界，目光迷蒙地吟唱着。

印象中，这是姑姑最喜欢做的事情。

这一首诗，也是姑姑最喜欢反复吟诵的。

当年的云若昔还很小。并不明白。直到长大以后，她还是没能明白。

但是，至少，她明白了这是一首表达情人间思慕的诗。

是一首男子表达对心仪之人的爱慕思念之情的最美好的诗。

姑姑是在为情所困——这是在云若昔接掌云氏一族，成为红梅芳主时，才想通的事情。

姑姑的失踪，应该也是和这件事情有关。

云若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非得要找到她。想一想，现在的云家，对于是否再有一个云霁初，已经不重要了。现在云家的灵魂是她云若昔，而不再是云霁初。云家……已经不再需要她了！

可是……她云若昔却依旧需要她！

她可以不要她的父亲，可以不要她的母亲，可以不要她的妹妹，因为从他们决定让她参选圣女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已经放弃了她，失去了她。但是，她却不可以不要她的姑姑。从她成为圣女的那一刻，到成为红梅芳主的时候，都是姑姑陪在她身边，陪着她度过一个又一个几近崩溃的日子，让她破茧成蝶，成为坚持到了最后的一个人。如果没有姑姑，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早已经死在了山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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