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红梅一怒泣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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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年的逃亡生涯之中，凌轩的每一步，都是如履薄情，性命只在旦夕之间。他的应变之力，和对危机的感受力远超于常人。强忍着从四周逼迫而来的威胁感，凌轩还分着心神，不时地注意着云若昔的表情变化。

云若昔再度恢复了面无表情，雷打不动的“红梅芳主”的姿态。她的面上，眸光之中都没有一丝对于现状的担忧，满心满意地都在搜寻着她此行所要寻找的那些毒物。

凌轩不得不叹息，还记得那一次在神舞国出现毒物时，那些恶臭味让她几天都没能吃下东西。而那个时候，至少他凌轩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异样，照常生活，照常吃喝。可是，现在，凌轩真的快要被恶心得晕过去了，但是，相反地，她云若昔却像是毫无所觉。凌轩知道，成为“红梅芳主”之前的圣女都是需要经历过许多常人所不能忍受的考验的，只是，他不知道，是不是曾经经历过类似今天这样的考验。毕竟，这可是攸关性命的大事！

云若昔走在前面，当然不会知道凌轩的那些小心思，一心一意地专注在她此行的目的上。周遭的环境的确是很让人恶心。不但是阴森森地气味恶臭，甚至连呼吸都很困难。可是，着比起曾经经历过的训练来，这些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她还清楚地记得，在她五岁那年，挑选圣女，她们二十几个族中最优秀的女孩子被聚集了起来，突然就被丢进了像现在这样子的一片林子中，要她们自己凭着本事走出去。这样的一次考验，本来是有大人在暗中保护的，可是，那一次，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有一个女孩死了——因为在林中呆了一天一夜，实在熬不住饥饿，误食了毒蘑菇，而被毒死了。当时，没有人阻拦她！

那样子的经历从来都是云若昔不想去回忆的。

试想，她当时才只有五岁。她本来还在父母亲的怀里，和妹妹一样撒着娇，享受着他们的疼爱。那么多的女孩子，都是和她一样，突然就从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生活之中，突然就被丢尽了永远也醒不来的噩梦之中。都还是那么小的孩子啊！最小的是她云若昔，不，当时的她，还是叫云滢，最大的，也只有清芷十岁，大多都是七八岁的年纪。圣女从来都是十年选一批，年龄都是选在七岁到八岁。云若昔的年龄相对太小，云清芷太大，但是，她们却都是难得一见的奇才，是以被执法堂给挑中。

执法堂的人，都是经历过了圣女的考验，有资格继任“红梅芳主”之尊却没有机会的人才能够进入的。毕竟十年选一次圣女，却不是十年换一次“红梅芳主”的。

云若昔还记得，从那天有女孩子死去之后，虽然姑姑叫人做好万全准备，极力护着她们的周全，却还是意外不断。是以，有人预言，说这是灾难的前兆，是天要亡他云家了。当然，类似这样的惑众妖言，自然是被压了下去，不会传出去的。

那一年，云若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到了最后的。她只知道，当自己走出林子的时候，她是提着一把滴着血的短剑的，从暗处出来，她看不太清楚刺目的阳光下的一切。她虽然很希望那个时候，她的父亲和母亲能够跑过来，将她抱在怀里，告诉她说，“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可是，没有！他们没有出现。只有一个面无表情的执法堂的前辈接过她手中的短剑，满意地看着她，对一旁的记录人员说道：“这个孩子很有潜质。多留心点！”

思绪飘得很远很远。被埋在心底深处的回忆，似乎已经被缓缓地揭开了来。云若昔的目光开始有些迷蒙，但是，她的感觉却更加灵敏，周围的一丝丝细小的声音，都难以瞒过她的耳朵。

越往深处走，树木生长得越繁盛，空气越来越冷，行走也越发困难。

凌轩紧走几步，靠近云若昔，问道：“滢滢，你有没有觉得情况不对啊？”

云若昔当然早就已经发现了。有很多气息在逼近啊！而且，气味腥臭，都带着剧毒。环顾了四周一眼，云若昔淡淡地说道：“把衣服脱了！”

把衣服脱了？凌轩怔愣，半响没动。

见他没有动静，云若昔不悦地蹙起了眉头，回头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把衣服脱了，快点！”

见云若昔说了第二遍了，知道她是认真的，也不管她的用意是什么，凌轩乖乖地脱了衣服。不管她的用意是什么，凌轩都不会认为云若昔是想在这里跟他亲热的。

凌轩不紧不慢的将外袍脱了下来，又将腰带解开，将长衫脱下，抱在手里，身上只剩了一套白色的中衣。

哪知道云若昔还是不满意，冷冷地说道：“全部脱了！”自己却撇开了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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