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锋相对

一路红着脸从正殿走到弦月居，南初月从来没觉得这条路这么长过。进入弦月居后，橘秋早已备好各种茶点，然后将所有丫鬟带走，独留她夫妇二人说话。一直等君北齐落座后，他才很没风度的横臂挣脱衣袖，冷冷道：“没看出来宁王妃还有演戏天赋！”南初月用杀人眼神瞪他一眼，随即换了笑脸：“委屈王爷了，多谢王爷给我几分薄面。”“哼！”君北齐冷哼，“本王是给自己几分薄面，南将军近来身体恢复如何？”“好七成了。”南初月如实回答，“爹体内余毒已清，只因年岁见老，加上从前行军征战落下病根，所以痊愈的缓慢。”君北齐点点头，陡然话锋一转道：“宁王妃最近可听说西离什么大事么？”“当然听说了。”南初月斟好一杯上等云雾茶，呈给君北齐。“我听说王爷在龙瑞坊遇刺，也知道王爷这次来西离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另一个舍身救王爷的舞姬，对么？”君北齐双眸骤然微凛，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剑戟森森看着她。“你、都知道？”语气里已经掺了几分怒起。“是！”南初月直言不讳。“我都知道，不仅知道王爷遇刺，还知道那个舞姬是谁，但唯一不知道的是，王爷怎么会赴翰王那种无耻之徒的宴请？”“你在审问——本王？”君北齐的怒气已经蔓延到双眸中，他原本就怀疑南初月和君耀寒暗中勾结设谋想取他性命，但没料到南初月如此直率承认。这倒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看来，宁王妃知道事情不少，但本王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说罢，君北齐手掌已紧紧握住茶盏，只要南初月一句回答不对，他便会一掌毙了她了性命。其实南初月一听说君北齐来南府，很多事情就已经在心里捋顺清除。在傅燕莹离开之前他们也曾经对幽淮山救人一事商议过，自然了，傅燕莹在没查出真相前仍怀疑君北齐就是凶手。但她经不住乔青峰的劝说，终于答应先放君北齐一马，给南初月一个查找真凶的机会。条件式南初月也不准暴露傅燕莹的身份。如此一来，南初月早已经有了面对君北齐的说辞。所以不等他拐弯套问，便先主动抢夺先机。“王爷，我南家在西离也算大家，况且宁王身份显赫，这等大事我怎会不知？”“不是吧？”君北齐淡淡冷笑，“道在你眼里，本王真的蠢笨到你和红胭阁刺客暗有往来都不知情？是不是当真以为本王相信你是为了惨死的书生才接近君耀寒？”说着君北齐怒气越加炙烈，竟一拳将茶盏砸的粉粹，茶水混着陶瓷碎片割伤他的手掌，鲜血登时蜿蜒流下来。“王爷！“南初月惊呼一声，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先解释好，还是先找伤药给他止血。却见君北齐盛怒未减，隔着桌案一把揪住南初月衣领，脸庞靠近她，咬牙切齿道：“南初月，别以为本王不会杀你！”“不，不是的，王爷你听我说，我去红胭阁是因为……”不等她说完，君北齐立刻接话。“是为了和君耀寒私会对不对？王已经查出躲在红胭阁里的刺客是受了翰王指使，而翰王一直是君耀寒的左膀右臂，所以君耀寒来西离找你，而你则负责传话，去和刺客商议如何行刺本王，对不对？”“不是的！”南初月也怒了，不顾一切大声反驳喊叫着。她双目瞪圆看着君北齐，悲切道：“我知道王爷一直不信任我，但我自问从未做过任何一件对王爷有害之事，如果我想暗伤王爷，又何必千里迢迢派人送驱毒木佩？又何必得知君耀寒要行刺你之后立刻去客栈给你报信？”“什么？”君北齐微米森冷凤眸，手掌依然没有松力气：“你给本王传信？什么时候？’“你放手！”南初月几乎被君北齐勒的喘不过气，使劲挣脱他的手掌才喘口气说话。“君耀寒是来南府找过我，但他是受了南昕予的瞒骗说我偷挪南家产业，置于红胭阁的刺客，则是因为我去卖胭脂的时候偶然偷听有人想行刺王爷，所以我急忙去你下榻的客栈报信，可惜那时候你已经走了。”“一派胡言……”君北齐一脸不相信。“我说的都是真话。“南初月见君北齐就是不相信自己，也气的瞋目切齿。“我去找你的时候乔装扮作农妇，正好遇到一个狗眼看人低的小二，因为他不肯告诉我你的下落我还大闹一场客栈，让掌柜的当时撵走了小二儿，这件事王爷一打听就能知道。”听南初月说完，君北齐怔住了。按道理说南初月一个冰雪聪明的人绝对不会说那种一拆就穿的谎，那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难道这次，他有误会了她？正当君北齐犹豫不清时，忽见玄五赶过来隔着门叫道：“王爷，幽淮山有异动，我们什么时候出发？”“立刻！”君北齐决然回答。接着他看了南初月一眼，道：“本王丑话说在前面，如果所言有一丝虚假，本王绝对会让真个南府夷为平地。”说完，君北齐大踏步就要走出殿阁。南初月见状却快走几步，夺身拦住他，问：“王爷，你当真要去幽淮山救那个舞姬？”“怎么？”君北齐目光逼住南初月，“你想阻拦？”“我……”南初月迟疑了。她也拿不定自己该不该阻止君北齐，万一她说出真想，君北齐绝对回更加怀疑她和刺客，和君耀寒有勾结。但若不说实话，她实在不知道此刻是谁再幽淮山等着君耀寒跳进陷阱。就在两个人胶着时，忽然又听九稚的声音再门外传来，“月小姐，我是九稚，快开门，我有密报。”一听这话，南初月立刻放开君北齐去开门。九稚一头撞进来，紧跟着玄五也进来了。南初月一把抓住九稚焦急问：“你这段时间哪里去了？橘秋怎么都找不到你，我都担心你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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