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伊人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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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婉摆摆手，让他们二人随姆妈走了，宫里瞬间安静下来，头仿佛疼的更加厉害了。也没有太多精力去想着些别的，竟也晕晕沉沉的，就睡着了。

而宫殿的另一边，皇上端坐在御书房，气氛安静到有些诡异。手中还是攥着那个荷包，心却有些飘远了。

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她，明明是个小丫头，却没有一般人家的拘谨，性子活泼开朗，机灵中带着一丝狡黠，生生就印在了心上。这个姑娘，与旁人不一样，但怎样的不一样，却没有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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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的就没有想到，她压根就不是这里的人。她有一天，会消失，会离开……纵然为君为王，还是有留不住的时候。

他一直在等，再等她，等她过来说一说话，就算不说话，只要看一眼她，他还是会选择相信她。可现在太阳渐渐没过山头。她没有来；可现在月亮已经悄悄爬上了树梢，她还是没有来。

身边伺候的人，虽然着急，但却还是不敢触他的霉头，只是安静肃立，默默等候差遣。空气中仿佛都有杀气。

可是你不来，我还不能去了吗！

皇上又将看过千遍万遍的书信折起来，郑重的放到那个杏色的荷包里。挥一挥衣袖，摆驾皇后的凤鸾宫。

底下的人终于松了一口气，要知道皇上上午批完奏折之后，想去皇后宫里用膳，却没想自顾的回来了，不吃不喝，安静的让人恐惧，现在他既然愿意起身，也算是一个好的兆头了。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

而此时的凤鸾宫，灯已然灭了，除了值班的宫人，其他人都安置妥当了，而皇上毫无预兆的来临，虽然有些意外，倒也没有手足无措。

大红的宫灯又被燃起，映衬着这般美的月色，喜气洋洋，仿佛当初大婚的时候，只是如今两人，却好像，回不到从前。

没有人弥补，没有人跨过这一步，怎么可能自动修复呢！溃烂的伤疤，历经旧年，只会变得更加难堪。

月婉睡的有点沉，就连外界的声音都没有干扰她的好眠。

“素秋，你们家娘娘，今天……，算了，还是我自己去看一看吧。”本来想着问一问她身边的管事嬷嬷，可还是自己去看一看，才能更加放心。

她的寝室一贯不喜欢点灯，窗外的月光静静的照进屋里，倒也不算是昏暗。看见他的到来，早就有机灵的宫人掌上了灯。

她还是没有醒！

皇上只当她睡过去了，就开始唤她的昵称“婉婉，婉婉，我来看你了！”

若是往常，她睡的迷迷糊糊的，总能轻哼一声，像小猫一样，挠得人心里痒痒的。可这次却没有声音回应。

他突然有点慌了，想到了今天白天，意外得到那个荷包，想起她说过会离开的预感。莫名的心悸。就好像她已经离开了。

他开始手足无措，抱着月婉的手越来越紧，青筋暴起。一声又一声的月婉。带着悲恸，带着绝望。

可这次真的没有人来应他一声。来扑倒在他的怀里。软软的和他撒娇。像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子一样。

周边的宫人也开始意识到不对，齐刷刷的跪倒一大片。尤其的皇后宫里的人，她们服侍不当，皇上一气之下，血洗凤鸾宫，都不是不可能的。

而且皇后平素对待这些宫人，还是仁厚宽容的。有不少宫人，忍不住红了眼眶，还有些，都已经拿起帕子，默默的拭泪。整个宫里，都哀伤不已。

皇上开始后悔不已。如果他早早的，更多的关心月婉。她会不会更早的跟他坦白一切。他会不会有所准备，就算是转世的仙丹，他都要想尽一切，给她弄过来。

如果他今天下午没有和月婉呕气，会不会还能再见她一面。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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