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天涯知己非友人泰山患病探翁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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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内堂，周嚒嚒正在站在厅上，虽然一身恭敬，但脸上的焦虑还是让人一看便知，而周嚒嚒是母亲身边的老人，今天这个样子来，章月寒心里隐隐猜到有事情。那嚒嚒看见章月寒与风期泽，恭敬跪下行礼道：“奴婢叩见王爷、王妃。”风期泽轻声道：“起来，是不是章府有事？”周嚒嚒站起身，道：“前些日子天气有些寒凉，老爷不慎着了些凉，原本也没什么，不料近几天竟严重了起来，老爷说，王妃嫁进了皇家，原本不该近患病之人，奈何老爷实在是想念小姐，所以叫奴婢来知会小姐。”“父亲。”闻听的周嚒嚒带来的消息，章月寒心里顿觉沉重，回头看向风期泽，面容忧愁，语带哀怜，道：“王爷。”“父亲病重，当然应该回家看望，我陪你回去。”说完对丫鬟道：“马上令人准备马车，本王要陪王妃回娘家。”丫鬟温顺的答是后便出门去安排了。

叶知秋陪着风期离坐在院子里饮酒，两人相谈甚欢，大有相见恨晚之意，风期离道：“期泽从来都是上天的宠儿，一生都受上天的眷顾。”“呵，君上这句话，让在下想起了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子非鱼，安知鱼之不乐。”“你是这样认为的？”“在其位，谋其政，人生百待图功名，君上是要千古汗青留名之人，双肩重任，也是无奈，君上以功业责任为先，穆王以游乐情深为世，穆王不知君上重则之苦，没有君上千古留名之累，君上不得穆王悠世之坦然，不屑穆王情真一生之花月，道本不同，为何不放过，为双方都留下空间。”

风期离品着杯中酒，醉人芬香，落入口中，醇美中却又带着令人苦涩的味道。一小口一小口，浅浅地品尝，看着杯中清澈的美酒，风期离道：“所以，你认为朕是为功名之徒？”“为功名也非贬义，人世百态，谁都有心中所想，君上是国君，肩上的重担与责任，自然非旁人所能了解，一国之君，掌一国之命，若无手段，难免置一国生灵于他人之手，千古丹青留名，总不能留千古污名吧！”

醇美的美酒在口中徘徊，顺着咽喉落下，心中一阵畅快，扬起一丝笑容，道：“上天从来都是厚待期泽的，他有你这样的知己，你也是朕的知己，比期泽还要了解朕，可你，却不愿做朕的友人。”“哈，这样的赞赏，已令叶知秋欣喜，叶知秋一生无长志，身无技艺，却有自知之明，此生不求庙堂立足，只求山野渔舟。”“这就是你和期泽可以成为不离不弃的好友原因？”“呵，或许吧！物以类聚嘛。”

听到叶知秋给出的答案，风期离抬起头，周围的紫玉兰已经凋败，剩下的花瓣也随着风哀怜的落下，树枝上绿意一片，却再不见紫色闹枝。看着这样的场景，本就容易令人感伤，风期离看着失去了花儿的枝头，道：“所以朕注定了是孤家寡人。”“君上是帝，这是宿命的注定，从君上选择成为国君开始，宿命便来到了君上身边。”“呵。”风期离低下头，看向身旁，园中其他的花开的艳，只是在风期离眼中，怎么看都少了记忆的沉重。

沿着风期离的目光，叶知秋轻抿了抿唇，道：“紫玉兰本应是尘外悠然，却无奈成为花园之景，供人欣赏，花开人喜，花落谁怜。”听着叶知秋的话，风期离回过头看去，道：“是他告诉你的？”“他总是喜欢一个人盯着紫玉兰看，看着看着就是一声叹息，这是他这一生的心魔。”“朕也是亲眼看着母妃服下毒酒，一转头，便向太后请安，称为母后。”说完风期离竟带起一丝苦笑。

人世太多悲剧，却又谁都没有办法避免，风期离也经历过那样的锥心之痛，可为何，自己还是下不了决心？“父皇，这就是你当年下决定的原因吗？”抬头问天，又似在自言自语，叶知秋一时竟有些疑惑，风期离自己端起酒壶，满上了一杯，道：“不论世人评价，朕这一生，皆无退路。”端着酒杯看着叶知秋，道：“朕是一国之君，宿命早定，花月此生终究不属于自己。”说完一口抿尽，将酒杯放回桌上，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看着眼前的酒，叶知秋没有一声道别语，也没有起身送离，只是看着眼前的杯中酒，酒杯因着方才风期离放酒杯之缘故而激起一圈圈涟漪，眼见杯中酒就要停下动荡，树上一瓣干枯的紫玉兰花瓣落下，飘摇着落入酒杯，再次激起涟漪，抬起头，树上最后的一朵枯花也已落下，满枝头绿意，却再也不见紫花。

马车一路摇晃，到达章府停下，风期泽扶着章月寒下了马车，两人进了府邸，丫鬟迎了上来，周嚒嚒随着风期泽夫妻进了内室，早有丫鬟通知章太太，丫鬟打开帘子，面带憔悴的章太太进屋了，看见女儿心下难得的高兴，走进握着章月寒的手，道：“月寒。”“母亲，你、、、、”母女两人许久不见，竟一时语塞，万般言语，此时却一句话也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