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真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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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

对于这一生，在来到江城失去一切之后，无数个不眠之夜下，鱼樾曾想象过离开人世的各式可能。譬如像去往机场那次车祸一般，她被追尾的车辆无情碾压，惊恐不过一瞬间而已。或者不留神跌落高楼，穿着一袭白衣白裙，风吹过，像天使，独独留予大地一朵血红的玫瑰。抑或禹禹独行一辈子，寿终正寝。

最后一种落寞终老，最是难熬。可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去尝试另一种愚笨的法子。

舌尖被她咬出了血，是一种钻心的疼。鱼樾痛呼一声，正在撕扯她衣衫的肖恩倒是怔了一怔，被禁锢的力道明显弱了几分，鱼樾挣脱出一只手臂，伸指便朝肖恩脸上抓去。

肖恩怒火中烧，忽地拉过旁边一方抱枕，罩着她脸狠狠压了下去。

鱼樾大口大口想要呼吸，但她此刻真正像极了缺了水的鱼，即将干涸至死。而在意识恍惚中，她竟是错觉地听到了顾相言的声音。

“阿樾，阿樾……”他一声高过一声地唤她，鱼樾却越听越模糊，反倒是旁边响起一声清脆的巴掌声，继而像是有人倒地，呼啦啦带落了茶几上的杯盏，一片混乱，像极了末日战场。

胸口肌肤忽地一凉，濒临死亡前还要遭受如此羞辱，鱼樾心底除了绝望便是凄凉。“请先杀了我吧。”她这样对肖恩说，可是一点声音都不能发出。连呼吸都已经极其困难了。

脑袋因缺氧而空白一片，暴雨将至。因为打了响雷，即使被抱枕压着，鱼樾仍是听到了“轰隆”一声巨响。可是下一刻，身上重量猛地一轻，又听“噗通”一声，伴随着数拳殴打声和肖恩的凄绝哀嚎。

那一股子气息，是她最为熟悉不过的，鱼樾忽地落下泪来。

身上被人裹了毯子，头上抱枕亦被迅疾扔掉，来人直直跪在沙发前，一把搂住她道：“阿樾！”

“顾相言，带我走。”她闭着眼，再不愿看屋内的一男一女。

她被顾相言揽在怀中，全身重心几乎都依在了他身上，慢慢跨过被顾相言强行撞开的门板上。离去之前，她仍是忍不住半眯了眼睛，正望到楚初一抿着唇角的血水去扶趴倒在地上不能动弹的肖恩。但她一句话都不曾留下，无恼无恨，抑无爱。

可是，两年来的闺蜜之交，深夜晚归时她特意为她熬的粥，鱼樾总不能忘怀。她从来没有想过，楚初一为了留住肖恩，毫不犹豫选择来伤害她。

她一定是病了，鱼樾想，又将脸上泪水在顾相言衬衫上蹭了一蹭，低低道：“你不该动手打她。”

顾相言身子僵了一僵，深沉声音盛满了怒气和暴戾，他一字一句道：“如果这畜生真的……真的对你做了出格之事，我一定会亲手宰了他！”

鱼樾将揽住他腰的手臂又紧了一紧，道：“我是说初一，你不该动手打初一。”

“我没打她。”顾相言冷冷道，再不愿提及他们二人。

鱼樾突然想到了在顾相言冲进来之前屋内的兵荒马乱。楚初一终究是未能遗忘掉她们之间的友情吧？最后一刻，她还是毅然为了鱼樾放弃了那么荒唐的抉择。她想要阻止肖恩，反被肖恩下了毒手。

鱼樾忽然放心不下，抬头望到顾相言一脸沉着的模样，尚未开口已听他道：“阿樾，他们之间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好不好？”明明是询问的语气，鱼樾却没有听到丝毫有让她可选择的余地，她只是极其听话地点点头，又望一眼顾相言紧抿着的唇角，关心道：“撞痛了吧？”

“没有。”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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