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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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间的热闹在宋牧到来后戛然而止，细胆心虚的脚心踩着弹簧寻了借口作鸟兽散，沈琪抿着笑又同宋牧寒暄了两句才领着人事部的几个也撤了出去，刚刚还嘈杂得堪比清晨菜市地地方空气骤然冷凝了下来，只有咖啡机孜孜不倦磨豆子的声响，滚烫的香气溢出杯口，试探着剩下几人忐忑的心情。

“老，老大，你今天早上不是有个外会么？”张既恩干咧着嘴笑笑故作轻松地挠挠头，顺势用胳膊肘撞了撞身旁的周元。

“临时取消了。”宋牧往屋内走了两步，气定神闲的环视着扫过三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周元摔在桌上的文件上，不紧不慢的敲了敲岩板台面又才缓缓开口，“既然你们都这么闲，那下午的总结会改到十分钟后。”

宋牧撂下这句话便要走，语气中的严厉声势听得三人心头警铃大震，背心也跟着发凉，敏锐地觉察到顶头上司的心情并不算美好。

“咳，那个，老大，要不咱们现在直接去会议室？”温蔓蔓清了清嗓子，竭力消除熬夜后疲惫的嘶哑感，勉力撑起自认为最得体甜美的笑容。

宋牧那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到底挫伤了温蔓蔓的自尊心，正要替自己解释便听着周元已经按捺不住先抢过了话头，“陈秘书在您办公室里头补觉呢，谁进去呲谁，还真当是自己家里了。”

张既恩听着这句知道此时多说多错索性闭嘴，抬眼只瞧着温蔓蔓眼中那一闪即逝的幸灾乐祸。周元的失望恰如她所料，宋牧对陈貊放浪形骸的行事作风并未做出太大反应，那张清俊的脸上表情甚至比刚才还要淡上许多，青湿的眉毛习惯性的微微簇起，却又很快将情绪敛了下去。

"那就改在会议室吧。"宋牧的态度越是平静，越是让人捉摸不透。

周元还想将话说挑明些说，但被张既恩的眼色示意及时制止，喉咙里发出一个不清晰的声音，最后只能不忿地将情绪烂在肚子里目送宋牧出了茶水间。

"你干嘛拦着我，这陈貊到底是来当秘书的还是来当祖宗的？你瞧他来这些天有干过一件正事儿么？不就是个关系户么，你们怕他，我可不怕。"周元脾气一向急，憋了许久的火终于撒了出来。

"宋总都还没说什么呢，你急着表什么态。"温蔓蔓笑眯着一双眼，细密的长睫毛俏皮的扇了扇，"皇帝不急，急死那什么来着？"

"温蔓蔓你几个意思？"周元青着脸色，试图挤开挡在自己和温蔓蔓中间的张既恩，沉重的呼吸伴随着恼怒挤出胸腔。

"我的意思是周经理别那么沉不住气，当心被人当刀使，"温蔓蔓巧笑倩兮，生怕不够火上浇油的越过张既恩无奈的眼神朝周元挤挤眼，"就你对老大那点小心思，啧，真还不如人陈秘书坦荡直接。别的不说，就冲老大对你这态度，你还没琢磨出差别么？"

温蔓蔓戳穿得丝毫不留余地，也不管周元此时惊讶着半张开的嘴足够塞进一只防烫手套，她颇有些得意的拨了拨几缕落头发，带着胜利者狡黠的笑意欣赏着那张铁青的脸微微泛红又发白的过程。

“好了，马上要开会了，都去准备准备，省的待会挨骂。”张既恩惯是和稀泥的一把好手，他推了推愣住的周元，避重就轻的几句话敷衍过去茶水间僵持的情势，总算将周元推出了温蔓蔓的攻击范围。

“你也太犀利了一点吧，半点幻想也不给老周留。”张既恩苦笑着朝温蔓蔓看了一眼，并不太赞同她的直白。其实他俩早就看出了老周的心思，只是从未点破罢了。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温蔓蔓露出标准的商务笑容，在咖啡的强效支撑下已经彻底恢复了职场精英的高效状态，“我这也算是做了桩好人好事，不是么？”

丰富的战斗失败经验让张既恩果断选择投降，耸耸肩表明了自己那身不由己地赞成意见，“那你怎么觉得陈貊就跟之前的不一样呢？”

温蔓蔓挑了挑眉，嫣红的嘴唇刚刚补过口红，衬得她笑容更自信，“老大说过，对于没有任何参照标准的项目，有时候咱们也可以试试靠直觉。”

女人的直觉向来是门玄学。它是基于人类的职业、阅历、知识和本能存在的一种思维模式，当然也是有效的逃避继续无聊争议的最好借口。